“嗯。”卓昀祁应了一声。
他一个字中带了很多的情绪,或者埋怨还是不满?
白舒言分不清,也无心去猜忌了,她默默抽出手,往局里走。
她能感受到卓昀祁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,可那又怎么样呢?
他们反正要离婚了,七天后强制离婚生效,他们就再也不是夫妻了。
这次不欢而散后,白舒言再没和卓昀祁见过面。
她凭借着上辈子二十多年种树的经验,很快就培育了一批耐旱的树苗在戈壁滩上试种。
种完的那天。
漠漠黄沙的戈壁上,远远望去,有一条绿油油的矮线。
白舒言光是看着,心里就生出好多满足。
领导也夸了她前途无量,为人民的脱贫打下了最关键的一战。
甚至为了奖励白舒言,还特意在中秋的时候多给了她一天的假。
而提起中秋,白舒言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上辈子。
上辈子新婚后的第一个中秋,卓昀祁是和姜诗雨一起过的。
他们一家三口围在灶台做月饼,又在院中围在一起赏月。
当时的白舒言没忍住,低低说了句:“你和她看上去更像是夫妻。”
卓昀祁当即变了脸色,开始和白舒言说姜诗雨的不容易,说姜诗雨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同志难免在中秋团圆日觉得落寞
他说白舒言自私,不懂得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。
可他不也是同样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?
所以这次中秋,白舒言没回去,她宁愿独自在林业局忍受孤独,也不会回去。
不想她没回去过中秋,卓昀祁和姜诗雨的事情却忽然闹大了。
据说是因为姜诗雨仗着和卓昀祁关系不一般,经常搞特权指挥小战士办事。
结果有人戳穿了姜诗雨,说她根本不是卓昀祁的媳妇。
流言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,甚至都传到了林业局这边。
当晚,卓昀祁来了林业局接白舒言,要她去军区澄清,还要说明姜诗雨住在他们家,是白舒言的意思。
听到这句话时。
白舒言心底一颤,灵魂都跟着抖了一下。
她想起来了。
上辈子卓昀祁就是这样做的,说姜诗雨跟她们一起住,是她提出并同意的。
然后十二年,白舒言就再也没有了让姜诗雨离开的理由。
白舒言深吸气,想也不想直接拒绝。
“我不去。”
卓昀祁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,但还是耐着性子说:“白舒言,同为女性,难道你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,要眼睁睁看着姜同志被误会也不肯帮她?”
上辈子,他在家为别的女同志鞍前马后。
而白舒言真的需要帮助时,哪怕卓昀祁就在身边,都会因为避嫌而不肯帮忙。
现在,他却要她去帮姜诗雨澄清……
白舒言按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,直直看着他:“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啊,你又为什么非要让我用谎言去澄清呢?”
“难道你和姜诗雨就不要避嫌,难道你们就那么清清白白?”
“卓昀祁,你这样逼我,是也想利用我的身份来满足你的私欲吗?”
卓昀祁脸色一白,喉结微微颤动却没再说出一句话。
屋内一瞬间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,除了风吹动树白,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声音。
最后离开时,卓昀祁的步伐都是凌乱的。
或许他也没意识到,他口口声声说的从不徇私,最后只用在了白舒言一个人身上。
而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的私心,第一次破例。
并不是为了一直被他提防着的白舒言,而是为了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。
外面夜风吹啊吹,冷意直直白舒言沁入心底。
她转头去看外面,种的小树都绿油油的冒出了头,哪怕在夜里也寓意着新生……